山里这户人家。
秦岭山里有这样一户人家,兄弟俩是一个娘生的,他们却成了“夫妻”。哥哥每天务农、打零工,弟弟留守在家洗衣做饭,照顾老人和娃。
兄弟俩还真有点夫妻相;哥哥五大三粗,身体浮肿有200多斤。弟弟面黄肌瘦,感觉一阵风都能吹跑。“夫妻俩”下面还有个弟弟,半年前得病死了,留下两个小男娃。如今家里老弱病残6口人,全靠这对“夫妻”。
兄弟俩活成了“夫妻”。
山里这户人家姓朱,家住陕西镇安县庙沟镇蒿坪村。家里兄弟三人,没有女娃。老大今年51岁,老二48岁,老幺45岁。老父亲比较公平,几个娃都念到三年级就辍学了。
山里娃老实本分,除了跟大人下地干农活,就是上山砍柴、打猪草。成年后,兄弟几个身强力壮,却没哪家女子愿嫁到高山上来。
老两口生了三个男娃。
因为家里没钱娶媳妇,兄弟几个只好自己想办法。1991年,老大跑到山西小煤窑去了。1993年,老二也跑去了。1994年,老三还是跑去了。
兄弟几个都跑到矿上去了。
虽然井下危险,但收入能高一些,干得好的话回家盖房、娶媳妇是能够实现的,要不然咋会有那么多的贫困山区农民前赴后继。
但朱家兄弟几个太老实,经常是干了活拿不到工钱,最多的时候干了大半年没拿到一分钱,并且还是借钱跑回到山里。
更倒霉的是,直到2008年,兄弟三人陆续被查出患有尘肺病。本来家境就一贫如洗,如今兄弟几个都成了病秧子,吃药打针花光了打工积蓄,实在是拿不出钱来娶媳妇。
兄弟几个都患有尘肺病。
2010年,老父亲患青光眼,因为没钱救治,双目失明了,别说下地干活,就连走路都要人搀扶。老母亲看上去身板挺硬,也没啥大毛病,但脑子不够用,说起话来颠三倒四,连饭都不会做,耳朵背得几乎听不到别人喊话。原来母亲年轻时就患有智障。
父亲是个盲人,母亲是个弱智。
兄弟几人商量,说啥都要把家搬下山去,不然这辈子只能打光棍。他们在信用社贷款12万元,加上打工积蓄,在山下盖起了二层楼房。
为了还贷,兄弟几个坐不住了,趁着还有把力气去外面打工。兄弟三人做了分工;老大留守在家里种地、照顾老人,老二、老三外出打工养家。
朱家爷孙俩。
老二在江苏打工期间还遇到一个心地善良的贵州女人,两人在一起过了一段日子,女方还提出要嫁给他。但老二的身体不允许,没敢说他得了尘肺病,他知道结婚肯定会把女方给拖累了,只好拒绝,跑回山里继续过着光棍汉的日子。
老二回到了山里。
2011年9月19日,在陕北打工的老三带回一个比他小十几岁的年轻漂亮女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刚满周岁的小男娃。
喜讯传来,老父亲可激动了,抚摸着娃的小脸蛋,说朱家有后了。但老三却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来,说这个娃是别人的。这下把家人给搞糊涂了?
山里这户人家就像墙上这幅“壁画”,乱成一团麻。
原来这个女人在山东打工期间认识了一个男人,没办结婚证就生了个小男娃。这家男人整天游手好闲,每天喝得醉醺醺,家暴不断,女方实在受不了,带着娃跑到陕北了。
老三很同情这个女人,相识十几天后女方说,“只要给她娘俩有口饭吃就行,你说去哪就去哪。”老三想着白捡了个媳妇,就带回山里了,也没去办理结婚登记。
两年后,这个女人给老三又生了个男娃。朱家把两个娃都当成自己的娃,从不分轻重。
两个小男娃都在校念书。
随着娃的年龄增长,家人发现女方带来的娃脑子反应太慢,说话吐字不清,学习成绩很差,每次考试都在班里垫底,觉得哪不对劲?去医院做检查,原来这个小男娃和奶奶一样,是个智障人。
小男娃被鉴定为四级智障。
娃的母亲却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看到这家人一个比一个病得厉害,2015年3月19日这天,她提出回四川老家把户口转过来,家人信以为真,没料想她到家后要5万块钱才肯回来。
朱家害怕是陷阱,并且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只好随她而去。从此,这个女人再没回过山里。
娃的母亲离家出走了。
朱家三兄弟,唯有老三留有后人,但他的病情也发展得最快,家里刚还完信用社贷款,为了给他治病,又贷款了6万元,搞得这家青黄不接。
半年前,老三每天早上起来就大吐血,没过几天人就死了,留下两个小男娃成了孤儿。
小兄弟俩成了孤儿。
这下家里的重担全压在大哥和二哥身上,好在兄弟俩不分你我,大家都在一口锅里吃饭,哥俩就像“夫妻”一样做了分工;大哥勉强能下地干点轻松的农活,抽空在村子附近挣点小钱。二哥留守在家养猪、洗衣做饭、照顾老人和娃。
农忙时节,家里就会请人过来帮忙。
家里两个娃,大的12岁,上小学五年级。小的10岁,上小学三年级。两个娃都很懂事,回到家就会帮大人做这做那。二哥说:“大娃反应慢一些,长大后讨口饭吃还是可以的。小娃挺聪明,学习也很好,家里墙上挂了不少奖状。”
夜里“夫妻俩”各带一个娃睡觉。
如今兄弟俩都年过半百,早几年前还有娶媳妇的念头,现在啥都不想了,他们的身体实在支撑不住,不想去委屈女方,明知活不了多久,何必去害人家?
村里人都很同情这户人家,平时有空就会过来帮助搞搞卫生、做做饭、补补衣服啥的,因为这家老弱病残占全了。
村里经常有好心人过来帮忙。
二哥是家里的“主妇”,大小事都由他来定。他说:“这个家确实是困难了一些,但我们三代人相处得很好,从未发生过不愉快的事,大侄儿虽然不是弟弟生的,但我们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娃,从不歧视。现在就担心我和大哥倒下,今年我就住了三次院,搞得大哥也没法出去打工。”
好在这家人全部享受政府低保,每人每月有360块钱,小娃念书,大人住院都能享受一定的优惠政策。
娃放学回来,就会帮助大人做点农活。
2022年5月19日,哥俩请村里阴阳先生来家里看风水,烧了一大堆纸钱,在墙上贴了多张“福”用来辟邪,希望老天爷能把这个苦难的家解救出来!
“夫妻俩”烧纸钱,驱赶家里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