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连圣亚股票怎么样600593大连圣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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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寒光
新冠疫情对各行各业产生了或多或少的冲击,众所周知,餐饮业和旅游业受到的冲击尤其明显。
按理说,二级市场旅游板块受疫情影响应是全面走低。但其中有家上市公司——大连圣亚(600593.SH)的股价走势却是特立独行、逆势走高、异常强势。
对比大连圣亚、上证指数,以及主业类似的海昌海洋公园(2255.HK)在2017年11月3日至2020年5月8日期间的股价走势,可以发现期间大连圣亚股价上涨了157%,上证指数下跌了14%,海昌海洋公园股价下跌了66%。
圣亚、上证指数与海昌股价走势对比:
数据来源:同花顺IFIND
也就是说,在大盘下跌和主要竞争对手暴跌的背景下,大连圣亚股价涨了一倍多。如此优异的股价表现,通常是因为业绩持续超预期增长,大连圣亚的业绩是否持续超预期?或者,股价大幅上涨是不是估值水平修复带动?
业绩平庸,估值异常
大连圣亚2014年营业总收入2.9亿元,到2019年营业总收入达3.19亿元,2015-2019年营业总收入增长了10%,也就是说,五年时间营业总收入才增长10%。同样的,大连圣亚2014年扣非归母净利为4000万元,到2019年仅仅增长至4300万元。 也就是说近五年时间,大连圣亚的盈利也是原地踏步的。
2019年靠前季度,大连圣亚的扣非净利润更是只有-3020万元,同比巨幅下滑246%。
大连圣亚的业绩表现可以用平庸来形容,通常在营业总收入和扣非归母净利不增长的背景下,上市公司的股价一般是以下跌为主旋律的。 显然,大连圣亚的股价上涨并不是业绩推动的。
业绩平庸的情况下,股价上涨是否由估值水平修复带来的?我们统计了可比上市公司估值情况,数据截取自2020年5月8日,其中市盈率(PE)估值倍数为TTM(最近12个月),ROE(净资产回报率)依据过去三个财年进行计算。大连圣亚的PB估值是10.57,而海昌海洋公园的PB估值只有0.51,通俗的说,大连圣亚的市值可以再建十个大连圣亚,海昌海洋公园的市值只能再建半个海昌海洋公园。
可比公司估值对比情况
数据来源:同花顺IFIND
可见大连圣亚的估值水平,已经不属于海洋主题公园的估值水平,其估值水平正在赶超互联网上市公司。从业绩和估值的角度都证明,大连圣亚股价异常。
业绩平庸,估值水平异常,这还不算什么,更急迫的是公司经营恶化。
深陷短期流动性危机
大连圣亚的资产负债率从2015年的36.22%增长至2020Q1的60.4%,资产负债率持续增长。从2017年开始,大连圣亚的流动比率和速动比率都低于1,意味着流动资产无法覆盖流动负债。
更甚的是,截止2020年一季度末,公司货币资金仅有0.57亿元,而公司的短期有息负债高达1.98亿元。 短期有息负债是货币资金的近3.5倍,可见大连圣亚短期偿债压力非常大。
大连圣亚偿债能力情况
数据来源:大连圣亚公司公告
根据大连圣亚发布的《大连圣亚非公开发行股票预案(三次修订稿)》,截止2016年8月20日,大连圣亚已抵押的土地、房产净值占公司拥有土地、房产净值合计的比例为48.36%。
随着大连圣亚有息借贷的增长,财务费用也水涨船高。2016年财务费用为1111万元, 2019年增长至2248万元,增长102%。财务费用占扣非归母净利的比例也由28.66%增长至52.53%,可见有息借贷产生的利息已经严重影响公司的正常经营业绩。
财务费用及其占扣非归母净利的比重情况
数据来源:大连圣亚公司公告
大连圣亚陷入流动性危机的时候,其控股股东也出现流动性风险。
控股股东大连星海湾金融商务区投资管理股份有限公司(下称“星海湾投资”),于2018年7月30日起,将其持有3094.56万股股票(占总股本24.03%)质押给大连建设投资基金中心,占其持股比例的100%。后因其为子公司担保和金融借款合同纠纷等原因,星海湾投资质押的股权被司法*候冻结。
这并不难理解,控股股东的激进经营风格,自然会影响到上市公司的经营风格。
圣亚控股股东星海湾投资司法*候冻结情况
资料来源:大连亚圣公司公告
为什么大连圣亚会陷入流动性危机?主要是经营战略出现问题,其“造血”能力跟不上激进的扩张战略。
梦起“大白鲸计划”,在建工程激增
2012年大连圣亚推出“大白鲸计划”,希望凭借“大白鲸”这个原创IP,建立起海洋主题文化产业链,涉及图书、动漫、演艺、游戏、影视、大白鲸世界主题乐园等形式。
但是,在没有深厚文化积淀和重金宣传推广的情况下,打造出一个爆款IP谈何容易。 至今大连圣亚也没有能打造出爆款IP,同时IP衍生品对公司的业绩贡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公司的收入来源主要是门票收入。
伴随着IP梦想,大连圣亚开始多个项目扩张计划,在建工程从2017年开始激增,截止2020年一季度,大连圣亚的在建工程8.5亿元,占总资产比例达40.4%。其中镇江大白鲨魔幻海洋世界项目是目前投资规模最大的在建工程,2016年年初开始建设,计划是2017年年底完工。
现实情况是,截止2019年年末,工程进度才达54%,可见公司的管理层经营管理没有预见性。
数据来源:大连亚圣公司公告
大连圣亚重要在建工程项目情况
资料来源:大连亚圣公司年报
配套定增失败,走上举债之路
镇江大白鲨魔幻海洋世界项目是目前公司金额最大的项目,且公司自有资金没法满足此项目的建设。于是大连圣亚筹备此项目配套定增。
2016年11月2日,大连圣亚发布公告称其定增项目获得证监会审核批准,募集资金用于镇江魔幻海洋世界项目。但在8个月之后的2017年7月12日,大连圣亚发布公告称,受再融资政策法规、资本市场环境、融资时机等发生了诸多变化因素,公司决定终止定增。
定增失败的主要原因是,投资者对镇江魔幻海洋世界项目的投资回报率没有信心,其次是定增方案的锁定期长,锁定期超两年。
同期,大连圣亚在国内的主要竞争对手海昌海洋公园,正在建设上海海昌极地海洋公园。
上海海昌极地海洋公园的规模较大,定位为旗舰海洋公园,位于江苏镇江的大白鲨魔幻海洋世界项目面临的地缘竞争压力不小。
而且海洋主题公园的投资回报期长,投资回报率不稳定,所以投资机构对镇江魔幻海洋世界项目的前景缺乏信心。定增失败,大连圣亚只能另寻出路,谋求借贷资金。
大连圣亚的有息负债持续增长,从2015年的1.62亿元,增长至2020年一季度的5.34亿元,其中2020年一季度公司净资产8.3亿元,有息负债规模是公司净资产的64%,可见公司有息负债相对规模较大。
大连圣亚有息负债及资产负债率情况
资料来源:公司公告数据整理
企业危机重重,何以股价“特立独行”
在证券市场,有项服务叫“市值管理”,通常上市公司大股东会和市值管理机构约定,市值管理机构会通过一定方式吃进上市公司一定比例的流通股。
在约定时间内,如果公司股价上升了,收益部分10%-20%是给市值管理机构的;如果期间股价下跌了,亏损则要上市公司承担。期间,上市公司会配合市值管理机构发布一些“利好”公告。
通过大连圣亚股价走势与十大流通股股东对比,我们发现了一家异常的机构投资者——磐京股权投资基金管理(上海)有限公司(简称“磐京基金”)。
公开资料显示,磐京基金成立于2015年1月1日,毛崴和韩淑琴各持有50%股权。
其实,早在2017年大连圣亚就与磐京基金有合作,启动“PE+上市公司”模式。2017年6月12日,大连圣亚发布公告称,拟发起设立大连圣亚磐京基金,基金将投向与公司主营业务相关的优质旅游资源开发项目和现代文化旅游服务项目。
2017年7月17日,大连圣亚发布公告称,大连圣亚磐京基金正式设立,其中磐京基金出资5000万元,占47.62%股权;大连圣亚出资2500万元,占23.81%股权;浙江创新发展资本管理有限公司出资3000万元,占28.57%股权。
2018年8月,磐京基金退伙,执行事务合伙人变更为浙江福旭股权投资基金管理有限公司,合伙企业更名为大连圣亚福旭投资合伙企业。但是合伙企业自成立以来并无作为,2019年4月,该合伙企业办理注销登记。
此时,磐京基金出现在大连圣亚前十大股东名录,有几点尤为值得关注。
1)磐京基金持股比例高
磐京基金靠前次出现在大连圣亚的十大流通股股东名单是2018年三季报,持股187万股,占总股本1.45%。于2019年二季度,磐京基金加仓188万股,持股比例提升至2.92%。2019年7月4日,磐京基金持有大连圣亚669.6万股,占公司总股本的5.2%,完成对大连圣亚的首次举牌。
磐京基金及其一致行动人又于7月10日至12日期间,通过集中竞价方式增持大连圣亚627.38万股,占公司总股本4.87%。没过一周时间,磐京基金及其一致行动人又开始增持,于7月18至26日期间,通过集中竞价方式增持629.3万股,至此,磐京基金及其一致行动人的合计持股比例达15%。
2)上市公司频频发布利好
自2018年6月起,大连圣亚公告的关于股东和管理层的增持计划达5次,股价在高位,管理层增持的用意是否是配合市值管理机构发布利好消息?
3)磐京基金的意图不明
2019年7月29日,大连圣亚收到上交所下发的《关于对大连圣亚旅游控股股份有限公司相关股东增持事项的问询函》,上交所要求大连圣亚说明磐京基金及其一致行动人是否想获取其实际控制权,磐京基金同公司其他股东之间是否存在一致行动关系,同时要求说明磐京基金前期与上市公司、董监高及上市公司控股股东的接触联系情况。
8月23日晚间,大连圣亚在《关于回复上海证券交易所问询函的公告》中表示,磐京基金无意获取大连圣亚实际控制权。既然如此,磐京基金如果是看好大连圣亚的长期发展,为什么不在一个较长的时间周期内持续买入,这样可以平滑掉股价波动风险,同时享受到公司业绩增长带来的股价增长。如果磐京基金是短线投机套利,为什么买那么多股票?而且买入获利后为什么不及时获利了结?似乎,磐京基金也并非短线投机套利。
4)磐京基金大举买入时机特殊
大连圣亚股价于2019年4月30日至5月7日,三个交易日跌幅超30%,随后磐京基金开始持续密集买入,似乎是以稳股价为目的。
通过股东户数的数据变化,也可以间接显示,似乎有资金在操纵股价。 2018年一季度末大连圣亚股东数为7163人,截止2020年一季度末大连圣亚股东数为3364人,而2020年一季度末大连圣亚的市值为50.7亿元,人均持股市值达150万。
根据同花顺数据,2019年一季报、半年报和三季报显示,景点及旅游板块上市公司的平均股东数分别为2.42万、2.46万及2.41万。显然大连圣亚的股权集中度较高,股东人非常少,远低于同板块上市公司平均股东数。
因而,大连圣亚的股价有被操纵的迹象,随着股价被资金推高,股票集中到了主力手中。
数据来源:大连亚圣公司公告
那么,异常的“股价”又有什么特殊意义呢?
大连圣亚因为项目扩张速度过快,资金压力较大,通过短期借款、长期借款、股权质押等融资手段筹措资金,同时由于资金短缺,公司募投项目迟迟不能建成。而控股股东的100%股权质押,可以说是一个巨大的雷,股价大幅下跌必然会触及预警线和平仓线。股价的高企,在客观上缓解了大股东的质押平仓风险。
风险雷声滚滚,经营风雨飘摇
从2016年起,大连圣亚的折旧和摊销费用持续下降,在建工程持续增长,总资产周转率持续下降。 某种程度,不排除是其调节利润、包装财报的一种方式。可以说,大连圣亚高达8.5亿的在建工程是个大“雷”。
如果大连圣亚未来三年将在建工程陆续转固定资产,粗略估算,积压的折旧费用将占到扣非归母净利的30%以上,对其业绩的影响可想而知。
同时,随着新的海洋公园项目开始营业,短期内这些新的海洋公园项目难以实现盈利,这种情况下势必又使大连圣亚的扣非归母净利承压。再考虑到今年新冠疫情的影响,大连圣亚的业绩前景可谓“风雨飘摇”。
可即使前景不乐观,大连圣亚的股价依然“云淡风轻”。
折旧、摊销同比增长率及总资产周转率情况
资料来源:大连亚圣公司公告
通过解读大连圣亚的异常, 中小投资者保护自己资金安全的一个方式,就是要远离那些充满“故事”的上市公司,否则当故事讲完了,买单的就是听“故事”的中小投资者。
在经历了股东高层内斗、股价下跌、业绩下滑后,退市风险又给大连圣亚的未来发展蒙上了一层阴影
文 |《财经》记者 王颖 冯奕莹
编辑 | 陆玲
大连圣亚(600593.SH)终究还是逃不过被*ST的命运。
在停牌五个交易日后,大连圣亚于7月22日复牌,简称由大连圣亚改为*ST圣亚,日涨跌幅变为5%。复牌后,*ST圣亚7月22日-23日连续两日一字跌停。
投资者选择“用脚投票”不难理解。7月20日,上交所的一纸公告,正式宣告决定对大连圣亚实施退市风险警示。上交所还要求大连圣亚应当按照《股票上市规则》要求,在股票被实施退市风险警示之前一个交易日做出公告。但截至7月23日《财经》记者发稿时,*ST圣亚尚未就此事项进行公告。
上交所在答记者问中,详解了大连圣亚被*ST的缘由,以及主要监管过程。
原来,大连圣亚在2020年下半年突击销售企鹅,将44只企鹅销售带来的1876万元确认为主营业务收入。平均下来,一只企鹅约42万元。而公司也正依靠这笔收入,在2020年勉强跨过营收1亿元的“红线”,躲过退市风险警示。
但《股票上市规则》明确规定,在判断上市公司股票是否触及退市风险警示情形时,涉及营业收入指标的,应当扣除与主营业务无关的业务收入或不具备商业实质的收入。
前述企鹅销售收入在上交所看来,正是与主营业务无关的业务收入,应在收入中扣除。扣除后,大连圣亚触发了财务类退市风险警示条件。
7月14日,大连圣亚被强制停牌。上交所表示,公司将于复牌之日起被*ST。这是退市新规执行以来首单被交易所强制认定*ST的案例。不过,对于监管部门的决定,大连圣亚方面并不认可。
7月15日,在披露收到上交所监管工作函当晚,微信公众号“精彩圣亚”发布文章,语气激烈地声称交易所对上市公司大连圣亚“犯罪”,还质疑“上交所工作人员阻扰公司信息披露”。对此说法,上交所表示“并不属实”。
事实上,大连圣亚已经不是靠前次因出格举动引发外界侧目,在卖企鹅事件之前,公司就因高层内斗屡登媒体头条。
大连国资股东大连星海湾金融商务区投资管理股份有限公司(下称大连星海湾)以及原高管团队、部分员工,与新进股东自然人杨子平及磐京股权投资基金管理(上海)有限公司(下称磐京基金)的矛盾不断激化。内斗正酣时,双方甚至在股东大会上演了“全武行”,传出“董事长杨子平被拒公司门外、副董事长被围殴”等消息。
如今,原董事会和监事会人员已悉数出局,杨子平和磐京基金实际获得了大连圣亚经营管理权。但大连圣亚2020年12月以来股价震荡下行,截至2021年7月13日股价已腰斩,让磐京基金、杨子平损失惨重。随着退市风险警示的实施,大连圣亚复牌后股价仍可能下跌。这对于通过激烈对抗取得管理权还不满一年的磐京基金、杨子平来说,压力巨大。
据了解,大连圣亚成立于1994年,是一家主营旅游娱乐产业的上市公司,经营水族馆、海洋探险人造景观、游乐园等。在大连市建成运营的项目主要为圣亚海洋世界景区。
高层内斗不断,加上疫情对旅游业的负面影响,大连圣亚业绩自然难以尽如人意。 大连圣亚2020年营业收入同比下降64%,归属于母公司股东净利润亏损约7000万元,同比下降265%,2021年一季度营收有所改善,同比上涨121%,但归母净利润仍为负值。
业绩不够,企鹅来凑
这场卖企鹅创收的“闹剧”,还要从大连圣亚发布的2020年年报说起。
2021年4月30日,大连圣亚披露的2020年年报显示,公司2020年度营业收入为1.14亿元,扣非后的净利润为-8405万元。
上交所发现,此次年报披露的营业收入,与前期公告披露的数据存在较大差异。大连圣亚此前曾三次披露可能被实施退市风险警示的提示公告,明确预计主营业务收入低于1亿元。
这中间的差异是从哪来的?大连圣亚给出的回答是,新增收入主要来源于企鹅销售。2020年,公司共销售企鹅52只。其中,44只企鹅销售确认为主营业务收入,共计1876万元;其余8只企鹅销售作为资产处置收益。
但公司以前年度财务报告显示,企鹅销售全部计入资产处置损益,未确认为营业收入。大连圣亚2020年度企鹅销售的会计处理,与以前年度明显不同。
而且,大连圣亚2020年的相关会计处理,也前后不一致。在2020年前三季度,公司均将企鹅销售所得直接确认资产处置收益。第四季度,公司对2020年前三季度企鹅销售的会计处理进行差错更正称,2020年销售的企鹅中有44只为消耗类企鹅,并确认相关存货销售收入。
为何在四季度会有这样的变化?事实上,2020年四季度,正是新股东全面掌权,原国资股东高管团队淡出的时点。
对于出售生物资产能否确认收入,现行《企业会计准则》有明确和严格的规定。公司出售的生物资产,属于消耗性生物资产的,可以确认收入;属于生产性生物资产的,不能确认收入。大连圣亚在问询函回复中称,2020年四季度,将企鹅分为消耗类企鹅和生产类企鹅,分别对应暂养区企鹅和展示区企鹅,出售展示区企鹅直接确认资产处置收益,出售暂养区企鹅确认存货销售收入。
上交所认为,大连圣亚疑似将出售的展示用企鹅(生产性生物资产),作为暂养区企鹅(消耗性生物资产)出售并确认销售收入。
为进一步核实情况,上交所联合大连证监局自6月8日起对大连圣亚进行了现场检查,检查中又发现了不少问题,比如,大连圣亚以“商业敏感信息为由”拒绝提供区分生产类企鹅和消耗类企鹅的企鹅臂环编码和生物档案等必要资料,无法证明其企鹅分类的准确性。
若展示区和饲养区难以区分,那么公司此前将企鹅分类在财务上进行确认的方法,就失去了支撑。
此外,在四个企鹅买方中,年审会计师仅访谈到其中的两家,另两家或是经办人员无法联系,或是管理层已变更。
在现场检查中,监管部门提出走访企鹅买方之一的重庆融创嘉晟文化旅游发展有限公司(下称重庆融创)。但大连圣亚先是给出“重庆融创不配合走访而未予协调”的理由,后又改口称“无法安排检查组现场走访,是因为对方对接的业务人员已离职。”。
基于现场检查发现的种种问题,年审机构中兴财光华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通合伙)对前期出具的收入扣除专项核查意见进行了更改,将新增企鹅销售的收入,从主营收入中扣除。
经过此次调整,大连圣亚2020年营业收入降为8401 万元,且扣非净利润为负,触发了营业收入低于1亿元、扣非前后的净利润孰低者为负的退市风险警示条件。据此,上交所启动了对大连圣亚实施退市风险警示的监管程序。
但大连圣亚对此并不认同。7月15日,微信公众号“精彩圣亚”发布了一篇名为《大连圣亚反腐百问第二十二问》的文章,其声称,审计机构是迫于上交所压力,才更改了收入扣除事项的核查意见,并且新的审计意见“未经公司确认”,公司对此并不认可。 上交所则表示,现行规则并未要求会计师出具的相关收入扣除意见须由公司盖章确认。
公号文章还声称,上交所相关工作人员利用手中职权,阻扰上市公司正常的信息披露。
对此,上交所解释道,2019年以来,大连圣亚信息披露严重失序,存在多项违规情形。为避免公司随意发布公告、干扰投资者正常的投资决策,上交所于2021年2月2日起暂停了大连圣亚适用信息披露直通车业务,其发布的公告须经上交所事前登记并做合规性审核,其合法合规的公告仍可正常发布。
对于双方存在的争议,《财经》记者曾致电大连圣亚证券部,对方表示,一切以后续公告为准,目前暂无可披露的信息。
内斗落幕,新上位股东被套
实际上,在2020年,大连圣亚即因内斗广为媒体关注。
大连圣亚现有第二大股东、第三大股东,均于近年从二级市场举牌进入。第二大股东为磐京基金及其一致行动人。磐京基金成立于2015年,实际控制人是毛崴。2018年末,磐京基金开始买入大连圣亚的股票。2019年7月5日,磐京基金首次举牌大连圣亚,并在当月随后分别披露第二次增持、第三次增持。截至2019年7月26日,磐京基金及其一致行动人已合计持有大连圣亚15%的股份,直逼持股24.03%的靠前大股东大连星海湾。
第三大股东为自然人杨子平。在大连圣亚发布的2018年一季度报告中,杨子平首次出现在其前十名股东名单中,以1.49%的持股比例位列第八。
2019年,磐京基金大笔增持时,大股东大连星海湾在对监管函的回复中,称其受大连市政府委托持有大连圣亚股票,目的是逐步整合当地旅游资源,实现国有资本的保值增值。其称,欢迎产业投资,但“坚决反对资本市场中的‘野蛮人’采用恶意收购方式获得上市公司控制权”。磐京基金则多次强调,无意取得公司控制权。
2020年4月开始,大连圣亚股东之间的矛盾显现,磐京基金及其一致行动人在不断增持后,持有股份数量逐渐逼近靠前大股东大连星海湾投资。
2020年6月,多次被推迟的2019年度股东大会召开。杨子平提出罢免大连圣亚时任董事长和副董事长职务的议案获得通过。此后董事会召开,选举杨子平为董事长、毛崴为副董事长,罢免原总经理肖峰等高管。这一人事变动遭到了原高管团队、部分员工的抵制。
此后,新任董事与原有股东和高管团队之间的矛盾走上台前。 从2020年6月开始的两三个月间,围绕大连圣亚公司的控制权争夺几度上升至武力层面,上演了殴打股东、抢公章、“报假警”、信披打架、律师互掐等剧情。
这一过程中,杨子平和磐京基金继续多次增持。2020年2月—2020年7月,磐京基金及其一致行动人不断增资,持股从15%增持至18.71%。2020年3月—2020年7月,杨子平增持约1.5%的公司股份,权益变动后将持有上市公司总股本的5%。
大连星海湾并未增持股份,外界多认为这与其深陷债务危机,其所持上市公司股权已被反复冻结有关。
2020年9月,原高管中五位副总经理均因个人原因辞去在公司担任的副总经理和其他一切职务。自此原有高管团队淡出。
事隔一年,在2021年6月28日召开的2020年度股东大会上,大连星海湾提名的董事、监事候选人全部落选。也就意味着,在大连圣亚的新一届董事会和监事会成员中,大连星海湾毫无话语权。
作为靠前大股东的大连星海湾,究竟还是否拥有大连圣亚的控制权?这一问题存在争议。大连星海湾此前曾多次表态否认自己的控股股东身份,其在上交所问询函回复中,曾明确表示杨子平已实际控制了公司董事会,星海湾已不再对公司享有控制权。
但在2020年年报中,上市公司仍认为大连星海湾的控股股东地位未发生变化,原因是大连星海湾所持有的上市公司股份数量和比例没有发生变化,且对部分事项存在一票否决的影响。2021年4月30日公告的会计师事务所专项说明仍以大连星海湾作为控股股东。
进入2021年,杨子平和妻子蒋雪忠先后多次出手增持大连圣亚。不过,大连圣亚自2020年12月以来的一波下跌,让举牌的杨子平和磐京基金损失惨重。
2018年中,大连圣亚的股价,从约25元/股开始震荡上升,直到 2020年10月,稳定在约42元/股。2020年12月,大连圣亚股价单月下跌55.53%。截至2021年7月23日收盘,大连圣亚的停牌价为16.59元/股,市值约21亿元。2020年10月至今,大连圣亚股价已跌去约60%。
大连圣亚股价走势图
数据来源:Wind
在此过程中,经计算,磐京基金总持股成本在约9亿-10亿元之间,按照2021年一季度报披露,磐京基金及其关联方的持股比例为19.42%。按照7月23日股价,其持股市值约为4.08亿元,也就是说,磐京基金本金已损失近60%,杨子平及其一致行动人蒋雪忠,持股占总股本10%,因半数为暴跌后买入,损失较磐京基金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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