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时间比爱更残忍,金钱比感情更要紧,当生活只剩下了浮华和空虚,只剩下了物欲横流和无尽的攀比,亲情比烟花还薄凉。
除了一声叹息,还有无尽的唏嘘,恰如巴尔扎克笔下的高老头,为了满足两个女儿的愿望,他将全部心血都倾注,花光了所有的钱后变得一贫如洗,却惨遭抛弃,甚至临终前都没有等到女儿的出现。
老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高老头的悲剧,不仅他对女儿们的过分重视,还在于没有底线的溺爱,看似爱的背后,却让女儿们的生活陷入了灾难式的黑暗。
高老头住在一个条件差的房间内,省吃俭用不舍得花一分钱,但他并不是穷人,而是赫赫有名的面粉商,有着万贯家财。
他把省下的钱,都留给了女儿们挥霍,让女儿买华丽的衣服,参加奢靡的舞会,给女儿们还爱慕虚荣的欠款。
所以,他的钱慢慢变少了,把身边所有值钱的瓷器、金器、银器等都变卖了,用来提供女儿们开销。
在高老头给女儿们一人几十万嫁妆后,女儿和女婿就将他赶出了家门,但那时他还算有钱,优渥的度过后半生绰绰有余。
那时,他穿着讲究,衣服着别着两只大金刚钻别针,挂着大粗的金链子,对车夫也出手阔绰。
好景不长,随着经常有两位美丽优雅的女人来找他,高老头的金链子、别针、屋里奢华的摆件,渐渐都没有了,他的钱包也日渐瘪了。
高老头的财产日渐减少,直到无力担负房租,便要求搬到最便宜的房间,为了省钱,在寒冷的冬天都没舍得生火。
冷得彻骨的高老头,心却热的,在他看来自己吃点苦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当他身边能变卖的一切,换来女儿一件奢华的衣服,或一枚闪亮的钻戒。
看着女儿如花的笑颜,高老头觉得一切都值了,只要女儿开心,只要她能过上想要的生活,他吃再多的苦,都毫无怨言。
不得不说,高老头对女儿们的爱,可谓是感动天,感动地,却没有感动那两个追求奢华上流生活的女儿们。
在她们看来,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需要他的钱和帮助时,她们会假惺惺说句:爸爸,我太爱你了。你简直对我太好了。
当耗尽高老头的钱时,她们立马闪离得无影无踪,似乎从来不曾认识他一般。
父母对子女的满足,并不是爱,只是一厢情愿地付出。
高老头最幸福的时刻,就是看到闪闪发光的女儿变成人群的焦点,变成舞会中的女王,他骄傲地说:那是我的女儿。
没有人相信,这个穷酸的老头,会有那样美丽和尊贵的女儿,也没有人相信他曾经是那么的富有,在众人看来,这不过是他的臆想罢了。
的确,他在破屋子里住了整整四年,从昂首挺胸到摇摇晃晃,长期的营养不良加上为女儿整日忧心忡忡,他只恨自己没有更有钱一些,来满足女儿们更多对物质的需求。
他希望自己的钱永远花不完,能永远帮女儿解决棘手的问题,但没了钱后,女儿们再也没有来看望过他。
房东太太挖苦他:她们不来看你了吗?你的那些女儿?
高老头听完之后气得发抖,又掩饰着:有时候来的。
没有人相信,高老头的女儿一个是子爵夫人,一个是银行家夫人,会让自己的父亲住在破旧的房间,穿得那么寒酸。
高老头可不这么认为,他受的一切苦都是心甘情愿,他主动搬出女儿家,只因为不想让女婿和女儿闹矛盾。
他最多怨恨自己没有为女儿们找一个好的丈夫,最多怨恨自己在没有钱之后,被女婿所嫌弃。
高老头心里想的,只是如何去从自己身上榨更多钱来供女儿们寻欢作乐,看着她们风光娇媚,这是他最幸福的时刻。
如果能赚更多的钱,让女儿们一展笑颜,能甜甜对他说一声“好爸爸”,他愿意去做任何事,吃更多的苦。
从感情上来看,高老头的确是一个无私的父亲,宁可自己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也要卖掉自己的一切财产,供女儿们玩乐。
女儿的快乐,是他活着所有的意义与价值,哪怕孤苦伶仃,居无定所,他也从来没有怨言。
正是高老头对女儿们没有底线的宠爱,让女儿们的生活除了钱并不幸福。两个女婿爱的不过是她的嫁妆,当把她嫁妆耗尽时,感情也走向了终结。
此时的高老头,再也没有一点钱了,他所有的钱都被掏空了,只剩下无尽的悔恨以及对女婿们的谩骂,但他从来没怪过不成器的两个女儿。
气急败坏,忧心忡忡的高老头病倒了,可是女儿们却没有一个人来看他。与其说女儿们没有良心,太过于冷酷,不如说高老头的爱太过于荒唐,过于缺乏边界。
在女儿的认知中,有钱的父亲才值得她们前来哄他开心,而一无所有的父亲跟她们半点关系都没有。
读完《高老头》久久不能平静,他的确是一位一心为女儿的好父亲,直到燃烧完自己,也想留下最后一束光给女儿。
在生前,高老头尽了最大的努力来满足女儿们所有的要求,可是不仅没有换来感激和爱,反而变成了“吸血鬼”,以爱的名义将父亲所有的财产榨干。
缺钱了,才会想到高老头,拿完钱就走人,而享乐的时候,便将受苦的父亲抛于脑后,甚至在高老头去世后没有丧葬费时,女儿和女婿都不曾出面,更别说拿出一分钱安葬费。
这就是溺爱的结果,这就是高老头没有边界的爱,自酿的恶果。
父母爱子女,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不分青红皂白的爱,只会毁掉一个人的三观,只会泯灭一个人的良知,把爱当成理所当然,就不会珍惜和重视。
正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爱得太深,缺乏边界的爱,只会像高老头的晚年一样,变成灾难。当没有父亲真金白银的庇护,他的女儿们也如浮萍一般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