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元璋看到汤和时,他惊奇地发现,这位当年英勇无畏的将军只能躺在椅子上,嘴角流着涎水,支撑着向他行礼。
汤和似乎也了解朱元璋的来意,他以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眼神看着朱元璋,那眼神中隐含着乞求。
陛下,难道你真的一个都不留吗?”
这是明史通俗读本《明朝那些事》所记载的一段辛酸故事,而汤和也就是我们今天故事所要讲的主人公。那么汤和是谁呢?
他是明朝开国大将,与朱元璋是同乡,乃是布衣之交,也是明朝开国六大公爵之一,在明朝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而他,也是少数躲过朱元璋屠刀的功勋大臣。那么位高权重的他,到底是如何善始善终的呢?
汤和是濠人,与朱元璋是总角之好。红巾军起义时,汤和带领10多条好汉加入了豪帅郭子兴的队伍,并被封为千户。
不久后,刚刚还俗的朱元璋也来投奔郭子兴,并受到汤和的亲切接待。当时朱元璋刚刚来投,并不受大家待见。而汤和呢?官位比朱元璋大,年纪也比朱元璋大三岁,但他却偏偏甘为其下,对朱元璋异常的恭谨。
朱元璋独自带兵后,汤和与徐达一起,成为他最重要的左膀右臂。跟随朱元璋,汤和南征北战,身先士卒、披坚执锐,立下了很多战功。从濠州到集庆,汤和的功劳仅次于徐达。
朱元璋攻占常州后,汤和被任命为该地的守备,专门抵御下游张士诚的骚扰。张士诚曾多次派间谍刺探、骚扰常州,但在汤和的守备下,该城却如铁桶一般,水泼不进、针扎不入。不仅如此,汤和还多次击溃张士诚的进攻,使朱元璋能够放心大胆地对付下游的陈友谅。
汤和虽然性格谨慎,但却偏偏好酒,甚至因为喝酒差点招惹杀身大祸。一次,汤和曾经向朱元璋奏事,却没有得到应允。感到不被重视的汤和回家后喝得酩酊大醉,并狂言道:
“我镇守此城,就像坐在屋脊,左顾则左,右顾右。”
他的话是啥意思呢?那就是常州在朱元璋和张士诚之间,随时可以投靠张士诚。而汤和的酒后妄语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朱元璋耳朵里。虽然朱元璋当时并没有惩罚汤和,但他却为此记恨了汤和一辈子。而这句酒话,也成为悬在汤和头顶的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陈友谅被歼灭后,汤和又随朱元璋平定了张士诚,消灭了盘踞于福建的方国珍和陈友定。明朝建立后,汤和又随徐达西征,攻占了山西、四川的多个州县。但在攻打四川的过程中,汤和因多次逗留、贻误战机,惹怒了朱元璋。
因此当汤和伐蜀归来后,朱元璋故意不给他公爵的职位。若换做蓝玉,或许早就要口出狂言。毕竟汤和是明朝的统帅,如果和自己下属一样都是侯爵,那可多丢人啊。就如伟人所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授勋时。”
然而汤和早已犯过一次错。他深知,如果他一旦口出怨言,朱元璋肯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要知道,朱元璋的拱卫司(锦衣卫前身)可不是吃素的。因此汤和对于朱元璋的决定听之任之,缄口不言。朱元璋见汤和如此识相,于是还是于1371年给他加封公爵之职,这也是汤和应得的。
然而即便如此,朱元璋也没有放弃敲打汤和。在给予汤和的丹书铁券上,朱元璋故意列举了汤和在常州的狂言,让他子子孙孙都记得其祖宗的过失。
从此之后,汤和对朱元璋愈发恭谨,他主动交出兵权,绝口不提自己的功劳。1388年,汤和主动请求朱元璋,希望告老还乡。而朱元璋自然大为高兴,立即解除了汤和的兵权,并在凤阳为他修建府邸。
然而汤和明白,告老还乡并不能让朱元璋对自己彻底放心。古代功臣退让、自污保命的手段,在朱元璋面前根本不管用,该杀还是会杀。在他之前,已经有多位功臣人头落地。
因此虽言告老还乡,却仍然退而不休,主动替朱元璋分忧。例如东南沿海倭寇猖獗,而汤和却强撑病体,说要为朱元璋走一趟。而汤和识相的行为,也让他在朱元璋心中大大加分。
为了保全自己和家人的性命,汤和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会主动出卖自己的老战友。比如开国功臣李善长曾找汤和借了300士兵,帮自己修屋子。而当时,李善长早已查出与叛臣胡惟庸有勾结。
因此,汤和刚一借出士兵,就密报给朱元璋,而这也成为李善长最终被灭族的最后一根稻草。对此《明朝那些事》评价道:
“这样看来,汤和能够活到最后,实在是有他的道理。”
李善长被族诛后,汤和到京师给朱元璋拜年时,竟好巧不巧,得了中风,不能说话。然而朱元璋仍然不放心,一定要将他请入宫廷,看他是不是装的。后来发现汤和确实有病,于是让他告老还乡。
回到家中后,年过70的汤和的身体越来越差。然而即便如此,汤和仍然强撑病体,娶了上百个妻妾,整天宴请自己的淮西故旧。这不是因为好色,然而汤和想借此表示,自己只贪恋富贵,对于权力并没有兴趣。
前文也说了,朱元璋不是普通君主。在他面前,自污保命根本不好使。四年后,朱元璋命令汤和乘车觐见自己,而这次会面,很大程度决定汤和一家的生死。
汤和到了宫廷,朱元璋发现自己的老战友已经奄奄一息。他流着口水,只能躺在椅子上。但他见到朱元璋后,仍强撑病体向朱元璋行礼。
朱元璋见汤和竟被自己逼到这种地步,心里却确实泛起一阵酸楚:“当年没有汤和,哪有自己的大明天下呢?”于是朱元璋流着泪,抚摸着汤和的手,与他一起回忆当年的旧事。而汤和呢?只能不住的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
第二年八月,汤和去世,被追封为东瓯王。而汤和的子孙,也得到朱元璋以及其后代的照顾,可谓是世代公卿、世代富贵,一直持续了249年,直到明朝灭亡才结束。
对此,当年明月借用朱元璋的口吻不乏悲凉地写道:
“汤和,活下去吧,那激荡岁月里英姿勃发、生死共进的人们,现在只剩下你和我了,陪我走完这段路吧!”
本名为石悦的当年明月,就是以这种幽默掺杂着历史感的文字,向我们讲解了从元到明的200多年历史。虽然它属于通俗读物,但作者当年明月严格参照正史,结合自己在政府的工作经历,写下这本雅俗共赏的名著。
我初中时,就曾买下了全套的《明朝那些事》,看得我如痴如醉,最终建立起对历史的兴趣。要普及历史,将历史通俗化是必由之路。
对此,许多名家都多有赞誉。联想集团创始人柳传志就曾经说过:我特想跟写《明朝那些事儿》的人聊,那本书很好。明史专家毛佩琦也说“明月的写作不仅笔锋活泼幽默,而且加进了自己的感悟,这就拉近了作者与读者的距离,也拉近了古人与今人的距离。”
利用这套书,当年明月每年都会收取上千万的版税。如今当年明月应出版社要求,出品了《明朝那些事》的2020年增补版,更加物超所值。本书诙谐有趣,内容均依据史实。是普通人了解明朝历史最好的选择,可能没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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